-1月3日-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西餐廳裡,昏暗燈光配上吵雜的交談聲。
戴上百元帽T的帽子,盡量不要顯得侷促不安。
強迫自己喝了幾口白蘭地壓壓驚。
舞台前的一張圓桌上放著兩杯威士忌。
老闆正在和一位黑衣大叔抬槓。
看得出來頗為熟識。
"其融啊!算你有腦袋,想出給客人喝酒喝到飽,
還請了歌手來駐唱這招,看來生意真的是好了不少喔!"
"還過得去啦!老沈這一陣子都沒看到你來,怎麼!
你是跑去幹什麼大事業啦~"
"沒什麼啦!就是執行我老大交代的事情,不就是些
討討債砍砍人嘛!你看我身上有多少刀疤,都是為了
幫會拚來的,我跟你講想當年..."
"夠了吧!你那些陳年往事,已經哈拉不下十遍了,
我沒空再聽下去了,後啦!你自己找樂子吧!我要
去別桌招呼一下了"。
看著其融老闆起身往別桌走去。
此時的我正在舞台旁邊調整電子琴的音,
舞台上激情彈著電吉他的男子。
搖頭晃腦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
搖滾的音樂就該有高亢的歌聲
這組合就是個超級魔力磁鐵
吸住原本台下在大聲交談的客人。
紛紛往台上關注進而揮動雙手。
在尾音結束後盡情鼓掌發洩。
不可否認是一個不錯的表演。
步下舞台的這位男子是我同事。
大我五歲,也比我早來原野兩年。
大家都叫他小林,真實姓名不可考。
"文翰,換你上場了,記得放輕鬆,
就當台下沒人在練習"。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林"。
站上了這個舞台。
腳還在微微地發抖。
不太敢直視台下的觀眾。
緊張到面無表情,甚至有些蒼白。
扭開水杯蓋喝水。
深深地吸一大口氣。
吐出來時還稍微嗆到。
調整了一下麥克風高度。
低頭按下第一個琴鍵。
當音樂響起。
就不再是羞怯的我。
當站上舞台。
就是音樂之神附身。
隨著音樂緩緩唱出第一個字。
這首歌是張雨生的大海。
也是我最喜愛的歌之一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 就像帶走每條河流
所有受過的傷 所有流過的淚 我的愛 請全部帶走~
原本吵鬧的噪音跟紛亂的人潮。
剎那間靜止了。
或許是這首歌本來就廣為人知。
大家放下手中的事安靜地找位子坐下。
享受這一刻。
讓音樂洗滌著靈魂。
當最後一個音結束。
是老天爺的眷顧。
觀眾報以熱烈的安可。
原本該換人唱下一首歌。
看到其融老闆在台下不斷比手勢叫我繼續。
"真的很謝謝大家的支持,今天是小弟我第一天
上班,能夠得到這麼大的鼓勵,實在非常榮幸,
就讓我再帶來一首歌獻給大家"。
在一陣鼓掌之後。
整個原野西餐廳安靜到可以聽見蚊子在飛。
我彈下第一個音符。
觀眾又如浸在葡萄酒缸一般。
陶陶然。
到副歌時顯然是浸得太久了。
表情開始有些癡呆。
有幾位嘴巴還聽到張開了。
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妙。
我簡直願意用壽命來換這一刻。
陶醉在眾人的歡呼中。
已經忘了身在何方。
更不知道怎麼走下台的。
其融老闆在客人間樂得哈哈大笑。
顯然他找到一個聚寶盆了。
小林則顯得不是滋味。
那些原本該屬於他的掌聲。
被人完全取而代之。
不論如何。
這一晚對於我來說是相當美好的。
面對可觀的小費更是開心到翻掉。
今天宵夜一定要點兩盤嘴邊肉犒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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